魏狗就是欠了江澄欠了江家怎么了

我爱你,但是不喜欢你。

【曦澄】山颓(四十七)

往生云:

先发一章,待会儿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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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蓝忘机开口道:“兄长……”


 


       在外人看来,他的模样与平日别无二致,他依旧是那个不带感情的、不近人情的含光君。


 


       可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


 


       不远处的温宁正在和聂明玦激烈地交战,蓝曦臣手腕微微一收,朔月已回到他掌中。


 


       他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震惊、不解、失望、痛心一并涌上,他有数不尽的话想要说,可眼下的情形却容不得他过分伤神脱节哪怕一刻。


 


       蓝曦臣抿唇数息,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欲言又止,阖目片刻,睁眼时又道:“关于思追,我们之后再说。先做该做的。”


 


       蓝忘机嘴唇翕动两下,还未开口,便见兄长的视线却已转向了别处,他不再多言,快速将忘机琴收好,避尘剑光凛凛,于空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蓝忘机单手握住。


 


       他本欲去救助蓝思追,而在看向蓝思追那边时,只见蓝景仪已经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鼓作气冲到蓝思追身边才停下。


 


       蓝景仪一把拽住蓝思追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提抱起来,焦急道:“思追?你怎么样?你还能不能说话?”


 


       被他拽着的蓝思追脸色铁青,唇边鲜血惊这么一闹,又溢出少许来,但他看到蓝景仪时,眼神中的无措惊恐却安定了许多,蓝忘机来不及多想,立刻低声、言简意赅道:“带他下去。注意安全。”


 


       蓝景仪连声称是,不多时便拖着蓝思追撤入人群之中,很快就失去了踪影。而蓝忘机眸光回落时,便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鬼将军重重地砸在地上,在地面滚出数丈之外,再向不远处看去,聂明玦双拳垂在身侧,怨气近乎滔天地狂涨,似是随时准备一战。


 


       蓝曦臣立于不远处,他身姿挺拔,手握灵剑,他看见昔日的义兄如今已经神智全无,当年的义弟现在连个全尸都不曾保留,心中几乎是悲痛欲绝。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是一片宁静的悲哀之色,手中的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当年的他亲眼目睹义弟惨死,离开观音庙时浑身发软,险些被门槛绊倒在地。


 


       而他如今出关之后,心态却已大不同以前。他深知,聂怀桑所做的,也是他心中所向。


 


       那棺材停放在不远处,清河数位弟子犹豫着不敢上前,蓝曦臣握紧朔月,缓缓将剑尖指向自己曾经的义兄。


 


       有些事尚需等待水落石出,但这件事,该有个结局了。


 


        


       “我?我什么?”


 


       江澄回过头来,可当他看见魏无羡那张脸上的表情,他的脸色也顿时变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于尴尬和孤悲之间的神情,却又很快被他隐去了,他敛了敛自己的情绪,再次看向魏无羡,魏无羡则依旧维持着他的表情。


 


       那种内疚的、不解的、困扰的表情。自从魏无羡重生回来,他似乎一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脸。


 


       换了以前的他,或者说,哪怕是观音庙之前几天的他,这时候肯定是要讽刺、挖苦上两句的,可到了现在,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即便有的人愿意留在过去,他却也不得不走。


 


       江澄再遇上这样一张脸时,他嘴唇掀动几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那边的魏无羡也是一样。


 


       他乍然听到贺相知提到蓝氏双璧,便不可避免地猜出贺相知接下来要说什么,之后的事也顺其自然,他想到双璧,想到兄弟同心,就会想到云梦双杰,想到江澄。


 


       想到这个站在他身边的、直接间接因为他而全家死绝的江澄。


 


       方才二人之间似曾相识的熟稔,此刻已变得荡然无存。


 


       看着江澄孤绝狠毒的背影,魏无羡想,江澄就像他的错误。


 


       人可以为错误道歉,为错误哭泣,甚至为错误付出性命。


 


       但是人却不可能容忍这个错误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眼前,提醒着自己所犯过的错,以及这个错误给自己、给他人所造成的伤害。


 


       只要看到他,他就会觉得痛苦。


 


       当被少年追逐的纸鸢沾上了血,当从小长大的故居变成一片人间炼狱,魏无羡上一刻还在为想起儿时的某事在高兴、在怀念时,下一刻就会想起现在是个什么场景,这之间又经历了什么。


 


       回忆被结果所束缚时,他的快乐令他自己都感到难受。


 


       如今这个江澄已经失去和他斗嘴厮杀的耐性,对于魏无羡的眼神还是感伤也通通装作看不到,江澄背过身去,提起三毒面向敌方,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吹你的笛子,现在不是给你分神的时候。”


 


       魏无羡无声答应,悠扬的笛声又一次响起,走尸于人群间穿梭,他与不知名的人相抗衡,争夺着仅用二人之力,来控制这一场几乎数百具走尸的厮杀。


 


       而这一次,他的笛声带上了叹息。


 


       那边的骚动很快引起了几人注意,只见凶尸聂明玦被蓝氏双璧合力牵制其中,几乎被打得是连连败退、措手不及。


 


       聂明玦的战力非凡,在观音庙中几人早就领教过。蓝氏双璧修为可算修仙界中的名列前茅,可聂明玦力气极大、怨气深重、速度又奇快无比,这样的差距之下,他二人合力进攻,看似气势逼人,实则有些勉强。


 


       双璧舞剑时姿势华美,流光溢彩,而对比一旁聂明玦的毫无美感,任何一个普通人也会觉得是双璧剑法无双、技高一筹。因而,这样的劣势十分不明显,江澄看得出来,围观群众却不一定。


 


       而看出这劣势的却并非只有江澄一个。


 


       魏无羡执笛吹奏,他感觉得出对方于鬼道之术并不算太过精通,至少比他这个夷陵老祖相差还是有些距离的,但胜在灵力强盛,在曲中灌以灵力,传音之远、功效之强,可谓事半功倍。


 


       他一边吹曲指挥那些走尸上前应敌,一边暗暗观察双璧与聂明玦对战时的局势。魏无羡重生前武功修为不低,在世家弟子中曾长期位列佼佼者,而此时,他仔细看了片刻,眉峰也有些不自觉地聚拢了。


 


       横笛抵在他的唇边,他口中迅速地含糊出一串话来。


 


       他说,不要管我,去帮他们。


 


       江澄的背影动了动,他先是回过头看了魏无羡一眼,眼神中带着少许惊异,却很快又变得了然。


 


       魏无羡又含糊道:“没事的。快去。”


 


       面对着魏无羡毫无半分犹疑的双眼,江澄暗暗咬了咬牙,又看他一眼,仿佛在不经意间,他又输了一次。


 


       这一番动作于他人而言不过转瞬即逝,无人注意到二人的眼神交流,只见江澄携剑展臂,很快便低声喝道:“贺相知!”


 


       贺相知本在数丈之外,听到宗主这样招呼一声,立刻狗不停爪带人赶来,连忙应道:“宗主有事吩咐?”


 


       江澄还未说话,只是淡淡乜过魏无羡一眼,贺相知看到江澄视线,又察觉到不远处双璧迎战聂明玦时的辛苦,几乎是立刻便会意。


 


       他连声道:“懂了懂了。知道知道。宗主让我们看好魏公子,让他不要捣乱!”


 


       江澄道:“对。”


 


       贺相知继续道:“同时还要注意周围的其他修士,让他们不要靠近魏公子,以防被误伤。”


 


       江澄道:“很对。”


 


       贺相知又道:“最重要的是,一定要避免敌人冲上前来,一不小心被魏公子杀死了,那该多冤呐!”


 


       江澄道:“太对了。”


 


       叭叭吹笛的魏无羡:……我虽然不能说话,但这不代表我就是死人啊!


 


       连着吩咐了三句,江澄自觉十分满意,他略带得意的一眼扫过一脸无语的魏无羡,然而,当他的眼神落到十丈开外的蓝曦臣身上时,方才的得意和轻松立刻又不见了。


 


       魏无羡一边执笛,一边看着江澄加入战局,如今修仙界中修为极高者屈指可数,除去双璧不说,江澄也自然在列,三人武力几乎不分上下,各有千秋,江澄一加入战局,立刻扭转当前局势。


 


       三人很快由方才双璧的蓝氏二人剑法,转变为一种世家弟子修行时必修的天地人剑阵。


 


       他们皆是修为上乘的剑修,蓝忘机虽算半个琴修,但剑法也毫不逊色,因此,三人中无人不知,剑修,是修炼愈到巅峰高寒之处,就愈容易身处险境的修士。


 


       但同样的,天下武功,却又总是万变不离其宗,无论学会了多么繁复的招式、使得出多么复杂的剑法,却最终还是万剑归一,所有剑法都由最基础的剑式演变而来,最终又向着那个方向归去。


 


       即便是最基础的剑法,都会因为使剑人的修为程度发生不同的变化,蓝忘机站在天位,江澄使的是地剑,而蓝曦臣则位于人位。三人成阵,用的都是最基础不过的剑法,而这剑法他们从小练到大,即便毫无默契,也不会产生任何差错,何况他们之中两人是好友,两人又是同胞兄弟,蓝曦臣如同之中纽带,巧妙地化解了其中不合,将这剑阵的作用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眼见此时情形几无逆转可能,另一边又有夷陵老祖亲自御尸,那个不知躲在何处的半吊子被他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众人便都放下心来。


 


        


       贺相知负手立在魏无羡不远处,毫无懈怠地完成着江澄所指派给他的任务,他看到聂明玦那边大势已去,江澄站得又远,便不自觉开口感叹。


 


       他道:“方才形势那样危急,而魏公子明明灵力不高,却在选择的关口上,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让宗主去帮助别人。这份侠肝义胆的勇气,贺某钦佩不已。”


 


       魏无羡听他搭话,回头好奇地望他一眼,唇边笛声未停,但眼神却已不自觉放在贺相知身上,似是好奇,他为什么会突然开口夸自己。


 


       贺相知对上他的目光,又笑道:“魏公子应该很奇怪吧,我身为江氏下属,却主动开口称赞你,这似乎不合情理,宗主听了也会不高兴。”


 


       他说得与自己心中所想几无差别,魏无羡十分满意这人的聪明敏锐,因而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话。


 


       贺相知笑着看他,又道:“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魏公子是宗主故交、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发小,因此我想你应该知道,宗主一贯嘴硬心软,就算他看起来是生气了,心里却没准儿也是高兴的。”


 


       这话勾起魏无羡对于过往的点点回忆,他脑中闪过许多片段,昔日场景和贺相知话中精简的总结相吻合,魏无羡觉得贺相知说得有些道理,于是便又点头。


 


       贺相知继续道:“宗主天性如此,就如同魏公子骨子里带着的正义和洒脱。方才情急之下,你让宗主前去支援双璧,宗主犹豫了,魏公子你却十分果决,实则都是性格使然。”


 


       听到此处,魏无羡心中忍不住感慨道:此人着实懂我!


 


       着实懂他的贺相知不自觉笑了笑,立刻,话锋一转道:“只是,贺某尚还有一事不明。”


 


       魏无羡挑眉,神情活脱脱在说:请问。


 


       贺相知面不改色道:“魏公子侠义心肠,向来视天下为己任,能全大爱绝不保小爱 方才也是毫不犹豫便舍了自己。”


 


       “只是魏公子是否想过,若是自己这一次,真的因此丧命,又该如何呢?宗主、或者说含光君,若是他们不能及时地保护你,魏公子又该如何呢?”


 


       听到这里,魏无羡已是一头雾水。他并非心思细腻、多愁善感之人,他做事,向来总是以感情正义为绳,从来不会过多考虑。而江澄如今已经走了,他又得到保护并未出事,若非贺相知刻意询问,他是绝不会去考虑自己或许会因此丧命这个可能的。


 


       也同样是如此,不是他的,他不会过多肖想,已经失去的,他也不会太过惋惜。顺其自然,似乎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想到此处,魏无羡也缓缓将笛子放下了,他脸上露出几分少有的茫然,答道:“我不知道。”


 


       贺相知看着他,笑而不语。


 


       魏无羡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想让江澄去帮他们,所以我就那么说了啊!我又怎么会想到,他会让你留下来保护我?”


 


       面对魏无羡不解的神情,贺相知却道:“不是的,魏公子,其实对于这件事,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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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多越写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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