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狗就是欠了江澄欠了江家怎么了

我爱你,但是不喜欢你。

【羡澄】无谓(一)

商冶:


*快穿/沙雕/不定期更




云梦境内一位程姓富绅为感谢莲花坞救命之恩,特地亲自上门赠送一匹良马。修士通常御剑飞行,多数时候要它无用,而用作运货驮物又实在浪费。江澄本打算谢绝,见这马高大威猛四肢矫健,浑身黝黑没有一丝杂质,瞧着十分顺眼。料想金凌那小子应当喜欢,心中一动便收下了。因着天色已晚,他叫门生暂且将其赶入马厩,明早启程送到金鳞台。


然而当天夜里那马就闹起疯病来,又是嘶叫又是蹬地。旁人以为它只是不适应陌生环境,过一阵子也就好了,结果这畜牲不知哪来的蛮力撞开栅栏,撒蹄狂奔,踹上多名想要将它轰回去的仆从。江澄听得动静赶至现场,面涌愠色,正要发火时发现那匹马周身气息有异。定睛望去,一个黑团在马腹处鬼魅游移。


竟让不干不净的东西溜进自家地盘了。


江澄决定留活口,探探来者底细。因此一把拉住缰绳翻身而起,惊险地坐到马背上。


这马脖颈教络头绊绳扯住,肚子被江澄两腿夹紧,滋味显然不好受。然而体内有邪祟操纵,好斗且难缠,怒吼着高举两足站立。江澄咬牙欲将它头颅摁下去,却敏锐察觉到一股黑气直冲面门而来,刹那间手指一松避开袭击。整个身体同时失去平衡,猛地坠落。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江澄由是眼前一黑,恍惚间感觉滚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右脚传来一阵剧痛才恢复意识。


他摸索着想坐起来,触手却是柔软草尖,睁眼则是亮堂堂的白天。江澄心中警铃大作,忍痛扫视四周:绿草茵茵,青竹森森,一只灰雀在山坡上跳动着啄食虫蚁,见他动了立即扑棱翅膀飞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坠马还能摔到这么个地方来?


江澄百思不得其解,忽听得身后一阵匆忙脚步声,连带草叶被一茬茬踩烂时的咯吱咯吱响。待他扭头之前,对方已飞身一扑,一把将自己从背后抱住。


"啊呀对不住对不住,刚才不晓得你没站稳,也没来得及拽你……怎么样江澄,摔着哪儿了?"来者气喘吁吁地问,久久都没等到答复"咦"了一声,疑惑地去扳他肩膀。


江澄用力挡住伸来的手,不用看,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魏无羡。


江澄在心底近乎咬牙切齿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他来做什么,闲云野鹤的日子过腻了?


江澄胡思乱想一气,意识到他还贴着自己,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他恶狠狠地要推开那厮,反率先被捧住脑袋转向对方。


"你给我放开!"


"放什么放,"魏婴不由分说打断他,皱着眉头上看下看,一脸纳闷,"你该不会摔下来的时候磕到脑子了吧,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你要怪我推了你,我也可以滚一次赔罪的啊,何至于给自己找不痛快,江澄……江澄?"


江澄原先举起打算揍他的拳头悬在半空,震惊地几乎忘记收回。他怀疑要么在做梦,要么眼睛出了毛病,不然为什么旁边会坐着一个十来岁的魏无羡。


一件云梦校服教他穿得松松垮垮,衣襟里滑稽地插着一根草芯,不知道是不是跑动时掉进去的。眼睛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眉毛是漆黑如黛的远山眉。容貌粗具夷陵老祖的轮廓,但依旧十分青涩……简直是个毛头小子嘛。


夺舍吗?可上哪儿能找一具跟原来一模一样甚至更年轻的躯体?


江澄头一反应去摸紫电,没有,食指上空无一物;再慌慌张张去抓三毒,也没有。


反而是魏婴见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恍然大悟,主动把之前带下来的三毒交给他。江澄愣愣地接过佩剑,一时间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推测。


"有没有镜子?"


"镜子?"魏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要镜子干吗?我又不是金子轩那货,走哪儿都照一照……要不待会儿把他的抢过来给你?"


"……不用了。"江澄闻言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见鬼,居然莫名其妙回到了在姑苏求学的时候。


喜事还是坏事尚且说不清。如若再次眼睁睁看家人远去便悲,若能利用好这段时间保他们安然无恙则为喜。江澄稍稍暼了旁边的魏无羡一眼,要是阻拦及时,说不定他不会去修鬼道,不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呢。想到这,江澄全身血液都好似加速流动,跃跃欲试。


谁知刚挪动一寸,半刻钟前就开始隐隐发痛的脚踝霎时发出抗议,疼得他冷汗快下来了。


"……魏婴,"犹豫片刻,他语气不甚自然地开口道,"帮个忙,扶我。"


魏婴见他示弱以为是气消了,立时眉开眼笑答应。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召唤随便,又拉过江澄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站直了让其借力踩上去。


说不介意明显是谎话,江澄尝试半天找好角度,仅靠左脚支撑站立。手安放的姿势也很快转换,改摁着魏婴保持平衡,只把他当拐杖使,一路金鸡独立。到云深不知处落地时,完了,左脚麻了,依旧得魏婴搀。


他俩出任务回来最晚,别人早去集合了,通向卧房的路上畅通无阻。江澄看见凳子有如当年看见妃妃茉莉小爱,甩开魏婴一蹦一跳便屁股挨上去,松了好大一口气。


"小没良心,师兄搀了你一路就这么对待我啊!"魏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嗷嗷叫唤,"我的宝贝随便为了载两个人都快折成两段了,早知道把你一个人扔外头哭。"


"那你倒是扔啊。"江澄想也不想接了一句,说完马上后悔,直想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魏婴听了这挑衅很受用,登时准备现场表演一个扔师弟,挽起袖子就凑过来拽江澄的腿。


他一乐就将前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忘了也就算了,抓得还是肿成馒头的伤脚。一爪子下去江澄哪顾得上纠结自己多嘴招惹对方,惨叫一声,条件反射踹向魏婴,踢完又疼得直拍桌板。







……


"你就说你是不是傻。"魏婴边笑边捋江澄裤管,淤青擦伤映入眼帘时惊讶了一下,嘴半晌没合拢,就着这表情去够药瓶。


江澄老脸丢尽,不想搭理他。但何奈对方抹药酒的手艺委实差极,逼得江澄忍不住出声:"你这傻帽劈石头呢,轻点!"


魏婴一巴掌呼啦拍在他脚上,"瞎嚷嚷什么,这叫活血化瘀,没见识。"


江澄强忍抽死对方的冲动,内心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以对金凌的耐心对待面前的傻子,别跟他计较。


等折腾完伤腿,江澄又由魏婴搀去书堂,率先聆听了蓝启仁一通盘问唠叨。他自担任宗主以来就未曾被别人当面数落过,即便争论也是他冷脸呛声死压一头,现今乍入耳既觉得怪异又颇有些感触。蓝启仁之后发现江澄扶墙站着辛苦也就终止无休无止的问话,摆摆手让他回去。


江澄进门时尽量挺直腰背,若无其事地落座。屋里尽是些熟面孔,面貌太过年轻而又显得陌生。他视线没有久留,很快从桌肚里掏出书本翻看起来,心里想的却又是别的。


他本预备谋划策略,但是岐山温氏势力非凡,短期内扳倒纯属做梦。


凭江澄现在的身份,恐怕解释也不会被相信。要没个把握就行动,十有八九关禁闭,等出来都变天了。江澄目前没那个能力与心思去管别家,首先考虑自家安全。他父亲难劝,骨子里满是固守莲花坞的迂腐观念。真到危机关头不如同虞紫鸢商量,那时甭管用什么法子,直接打晕强行带走罢了。屋毁可以再建,人死不能复生。


莲心湖占地广阔,若能在底下挖条隐蔽复杂的地道最好不过。


在江澄所了解的擅长纵地术的人之中最可靠的莫过于他二舅舅虞凛,但后者生性多疑,若吞吞吐吐遮掩事实他反而不肯帮。而江澄又希望知道自己来历的人越少越好,因此按着书页沉思半晌,决定等画完图纸再上门拜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衡量完毕,他脑海中展开一幅江家内部俯瞰图,眯眼思索每处要道与水下深浅结构——地势复杂面积巨大,饶是他打小在莲花坞长大一时也回想不出各中细节。


正敲桌疏解烦躁时下课的钟便打响了,课堂上伪装的安静随之破功。纸团高抛,书本乱飞,嬉笑不断。


且扫视旧日同窗充当放松,场景端的热闹熟悉:抱臂与人交谈的金子轩,附和点头的聂怀桑,坏笑着给他拎来一副拐杖的魏婴,还有执笔端坐的蓝忘机。


似乎注意到投来的视线,日后可谓与他相当不对头的含光君忽然向这儿望了一眼。一看竟使江澄记起他传闻中苦恋魏婴十多年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瞬间提高警惕。


不出所料,蓝忘机搜寻无果视线就开始往魏婴那边飘,时不时装模作样写几个字,欲盖弥彰。


一番观察下来,魏婴这会儿倒挺正常,和硬邦邦的男人当当狐朋狗友可以,心思还是放在漂亮姑娘身上。反观蓝忘机,整个下午光江澄看见他偷瞟就有七八次。偏当事人之一浑然不知,与其他人围着一本画册评头论足,哈哈大笑,拍手拍成一头海豹。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魏婴那傻子吃的空还要逮只蟋蟀高空投掷,砸到蓝忘机后笑嘻嘻跑远,兀自乐呵。


蓝忘机与那蟋蟀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默默拔了根草凑过去算是投喂。幸亏虫子是个识大体的,一眼不瞅,一溜烟跳到树丛里去了。然后便见含光君原地站定,露出定情信物跑了的失落样。


不得了,不得了。


江澄"噫"了又"噫",深感蓝忘机人不可貌相,自个儿断袖不够还想捎带魏婴,十二万分的危险。这里的魏婴虽偶尔招人厌,大体仍是不错的,绝不能让他落入魔爪。


于是江澄暂放弃研究地道图,翘着一只伤脚喊腿疼,屡次将魏婴支走跑腿去。时间一长,蓝忘机能偷看的次数急剧减少,憋闷却无法说。江澄心中巨石缓缓落地,放稳之前,"轰"地散架——人算不如天算,变故出现了。


魏婴又闯祸了,罚抄书十遍,同一块犯戒的蓝忘机一起抄。两个人,一间屋。


江澄听闻此消息,手一抖笔顿时滚到隔壁去了。半途教聂怀桑捡起塞回他手中。


"哎江澄,你是再待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回去?"


江澄想到聂宗主十多年后的风采——表演惟妙惟肖、计划一环扣一环——并不是很想与他搭话,但听了他的话总有点不祥的预感,"我什么时候回去和你有何关系?"


"帮你呀,"聂怀桑顶着一张老实本分的脸,拍拍胸脯,"魏兄他不是没空嘛,他之前嘱托我暂时照顾你来着。"


"他晚上不回来?"


"对啊,过几日咱们不是可以下山历练么,赶巧那时候又有庙会,魏兄盼了老久呢,当然要快点抄完啦。"


所以就傻了吧唧跟匹眼冒绿光的饿狼呆一块儿?江澄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捏着笔杆在宣纸表面狠狠戳了几记。聂怀桑跳脚躲掉飞溅的墨水,正后怕时听见他凉凉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可是魏……"


"他是你大哥啊你这么听他的?"江澄不耐烦抬眼,"我是腿受伤又不是瘫痪,你信不信我走得还比你快。"


聂怀桑讪笑着点头,说好的好的您请。然后收拾收拾自己的一堆藏品,利索地跑路了。


等人彻底走远后江澄才看向靠在课桌边上借来只动用过两三次的拐杖,架在腋下一瘸一拐地出门。他腿脚未好全,独自行走总归吃力,于是早早抄了小路。


此刻已接近晚膳时刻,斜晖脉脉,云霞绵绵。蜿蜒林下的通幽石径,芊芊凝绿的碧草与绿褥似的青苔也别有一番风致,江澄无暇顾及,迎着暖融融的晚风慢慢到达"案发现场"。


两人正伏在窗边的书桌上抄书。魏婴坐得东倒西歪,挥笔疾书,光凭架势就可推测字肯定龙飞凤舞。他空手大摇大摆来,纸是分发的,毛笔是拿蓝忘机的,墨水也是毫不客气蘸旁边砚台的。似乎是抄烦了,扭头瞟见蓝忘机写的满满当当的一沓纸,土匪气上头便打算据为己有。蓝忘机表面冷淡,推搡拒绝,在江澄眼中可快乐开花了。


好你个蓝忘机,无耻!江澄愤懑地想。


那头魏婴压根分辨不出对方的小九九,抢夺失败后懒洋洋坐下接着写。因为椅子撞歪没有移回原位的关系,所以离得愈近了。


好你个魏婴,呆子!


江澄花了好久平息怒火,顺带回想起来这边的目的。他目光丈量至那边的距离,拄着拐杖再挪近些,确保在他们视线范围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江澄最后审视一遍自己的腿,念声罪过便闭上双眼一个大跨步——


"砰!"


魏婴提笔的动作一顿,疑惑道,"什么声?"


蓝忘机专注于"扰"字的竖弯钩,等他好不容易划完最后一点抬头,发现方才问话的魏婴已迅速把笔弃置一边,抬脚踩着书桌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魏婴三步并作两步,几乎瞬间赶到江澄跟前。凑近了一瞧,险失方寸,入眼一膝盖血。天热裤薄,血淋淋全透出来,甚至顺着裤脚往下淌。对方脸色刷白,手掌蹭破了皮,沁出细细血丝,四周还沾了许多沙砾。魏婴差点傻眼,立刻把他扶起来,拉下袖子给他掸干净脏东西。


"你怎么一个人走?聂怀桑人呢?"


江澄后悔不迭,没想到这么疼。


或许估错了力度,结果出乎意料的严重。手勉强可以活动,腿着实动弹不得,像被剔骨刀剁了三千次一样。总之他现在真的担心未来一直瘸了,要死。他颤巍巍开口,"……我有事要忙,让他先回去了。"


"你忙你也要带上他啊,"魏婴哭笑不得,扣住他的手腕向他展示跌得凄惨的手心,"你看看你摔成什么样,是不是要给我做道黄豆炖猪蹄当夜宵?"


"想得美,"江澄闷哼一声,"扶我回去。"


"扶你你也走不动,"魏婴打量完他的伤处判断道,背向他矮下身勾勾手,"上来,我背你。"


……背?江澄没料到有这一出,蓦地迟疑。


一边是魏婴不断催促快点,一边是故作矜持地停在窗边没有过来的蓝忘机探究的视线,他心一横便搭上魏婴的肩膀。魏婴托着他的大腿站起身,移动两手调整姿势,起步又将他往上颠了颠。


江澄仍不放心,问:"你不抄了?"


"还抄个屁,"他满不在乎道,"我先带你去蓝家那个郎中那儿瞧一瞧。你用胳膊夹我脖子,对对,往前移点,别让汗渗进去……"魏婴一心为暴脾气师弟难得的温顺配合惊讶,不知道背上那人正恶狠狠地瞪向远处。


还看,还看!江澄与蓝忘机视线相交便是火花带闪电,殊不知威胁的目光落在另一人眼里驴唇不对马嘴地成了别的意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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