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狗就是欠了江澄欠了江家怎么了

我爱你,但是不喜欢你。

【羡澄】江有汜(终章)

汝南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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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的名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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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时候江澄猛地跨前一步,随之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也传进了他耳中,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满脸欣喜地踏出来,江澄一个箭步迈过去,道:“如何?”


“是个小公子!”稳婆道。


江澄顿了顿,很快又道:“母子平安?”


“夫人和小公子都是有福气的人,这是自然。”


魏无羡震了一震,脸色有片刻暗下来,随即好像终于寻到什么能使自己快些逃开这个欣喜氛围的方法,他说我总要留点空间给你们夫妇嘛,江澄回身长久地凝视他,像是要从他端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里剥出来什么深入骨髓的沉痛。


“你是孩子的义父,”江澄弯了弯眼,却没带上多少笑意,“我进去看看阿清,你......不来抱一抱他?”


魏无羡总算是挤出来一个笑容,连他自己都快要认识到自己面上的笑容有多难看,但江澄却恰恰移开了目光,转身进了里屋,江家的小公子被递到魏无羡臂弯里,他盯着孩子的脸看了不短的时间,终于叹出一口气来。




江澄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说是虞清睡了,示意魏无羡跟上来,他们沉默着走到书房,江澄道:“我先前和阿清给孩子取了几个名字,你最后定一个?”


魏无羡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书房,道:“你说吧。”


江澄从书架上抽出来一张纸塞到魏无羡手里,魏无羡看了片刻,笑着说:“说是你和她一同取的,最后还是她写下来,你取的怕不又是江富贵那样的名字。”


江澄抬眼瞪他,魏无羡连忙告饶,道:“容我看一看,取名总是要慎重些的。”


江澄在一边抱臂等了他许久,皱眉道:“好了没有?就这么几个字,还要我挨个解释给你?”


魏无羡便笑开,他好像想去揽江澄的肩膀,又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就江元吧,他们年轻人总是要开始新的生活,老一辈乱七八糟的纠葛也就到这里了。”


江澄嘴角露出一点掩盖不住的笑意,很快又被他自己压下去,道:“勉勉强强吧,还不错。”


魏无羡忽然觉得两个人从前那些默契都还隐秘地存在着,他忽然有些难过地欣喜起来,江澄铺开宣纸提腕写下江元两个字,等墨迹干差不多了一掌拍在他怀里,说:“拟个帖子,等阿元百日的时候莲花坞也该铺张一回。”




他说完这句话便迈了出去,书房的门半掩不掩,魏无羡的视线从门缝移到窗缝,非要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肯垂下眼去,又将那两个字描摹了无数遍。


元,开始,起端。


这孩子要一生平安顺遂才好,江澄和魏无羡会为他铺好路,金凌是他兄长,他身边有很多优秀的人辅佐他——和他们拥有截然相反的人生。


红莲扒着窗框叫他回去吃饭,说是江宗主先前炖了莲藕排骨汤,在灶台上温着不短的时间了,才想起来给他送去。


魏无羡眨了眨眼,眼中的一点水色便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了,他惯是会甜言蜜语哄人的,小姑娘饿得眼冒金星,他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包糕点来,悄悄塞给她。


“看吧,跟着我待遇就比点绛好多了。”


红莲堵着气拆开纸包,又问:“您身上一直带着糕点呀?”


魏无羡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小孩子吃东西就好,问那么多做什么?”


红莲哼了一声,也不顾什么尊卑,甩着袖子跑到前面去了,魏无羡背着手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走着,他不笑的时候眉目自然而然带了一点说不出的鬼气,且他惯用红色的发绳,就莫名显得与莲花坞的暖意格格不入起来。




虞清因着生下江元这一次伤了根本,身子弱了不少,便不常到外面闲逛了,江澄反倒又忙起来,他带孩子已经轻车熟路,金凌也特地从兰陵御剑过来,美其名曰拜见舅舅,甫一进门就冲着还没满百日的弟弟去了,教江澄好一顿冷嘲热讽。


金凌这边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地给江元规划了一个美满的人生,最后大手一挥道:“反正他还没有嫂嫂,等他长大了,金麟台也给他一半。”


江澄笑着给了他后脑一巴掌,又道:“你现在也不小了,金麟台还没有女主人,你......”


“我知道,”金凌轻轻抽出来被小孩攥在手心的手指,笑道,“舅舅您可真是越来越多事,我看您把江家主母的心都给操了。”


江澄拿他没办法,恰逢侍女过来说夫人请宗主与金公子去小筑一聚,两人便朝着那边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金凌忙得很,没多少时间过来莲花坞陪江元,倒是江锦成了少宗主最亲近的人,江元十岁的时候江澄往云深不知处去了封书信,蓝老先生已经隐居后山不问宗中事务了,是蓝忘机回的信,江澄才想起来现在蓝忘机已经成了云深不知处的新一任严师。


于是江元十二岁的时候他亲自送江元去了云深不知处,蓝忘机在山门处看他带着江元走近了,微弯下腰拍了拍江元的肩,道:“江宗主放心,蓝某自会倾囊相授。”


江澄顿了顿,说:“得含光君一句倾囊相授,也是阿元的福气了。”


江元看一看自家父亲,又看一看那位大名鼎鼎的含光君,见他们都嘴角带着点笑意,便也放松下来。


蓝忘机牵着江元慢慢走在通往兰室的小径上,道:“江晚吟,你变了不少。”


“彼此彼此,”江澄道,“含光君颇有蓝老先生风范。”


蓝忘机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




后来有一次江元和别家的同辈大打出手,蓝忘机传书给了江家,来的是魏无羡,他还是那张极年轻的脸,站在江元身后将手搭在他肩上,在座的那位家主便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不敢叫嚣什么假若三毒圣手亲自来也要叫他赔礼道歉。


“阿元,”他说,“主事爷爷不在了,你父亲这几天忙些,我便过来了。”


“义父!”江元转头唤道,那双和江澄极像的杏眼便红了,他抿抿嘴,又道,“他们都说您走的不是正道,那老匹夫还在背后骂您!”


魏无羡满不在乎地揉乱了江元的头发,笑着说:“你父亲把你送来云深不知处,怎的还学会骂人了?”他又漫不经心地抽出随便来挽了一个剑花,道,“方家主,不如我们比试比试,看看谁的道更正一些?”


有魏无羡在,含光君是绝不会露面的,那方姓家主灰溜溜地走了,魏无羡蹲下来看着江元笑,道:“这么维护你义父?”


江元理所当然地说:“母亲说你是父亲最倚重的人,是我的义父,我们江家的人可不能受了外面的人欺负。”


魏无羡看着江元,目光却仿佛透过他在凝视当初还年少的江澄,他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很少想起来江澄年轻时的样子了,大概岁月总是在缓缓覆盖着从前的轨迹的,到最后一切都被抹了个干净,便也是一个时代的尽头了。




魏无羡回去的时候点绛说宗主正在为主事守灵,他去小厨房简单煮了点粥,这些年手艺好歹是长进了点,红莲叽叽喳喳地问他小宗主怎么样了,魏无羡道:“去去去,就知道小宗主,我回来连顿饭都不给我做。”


红莲被他惯得颇有脾气,一跺脚道:“您都辟谷了,再说现在都不是饭点,能给您留出一点米都仁至义尽了。”


他用一点辣椒酱和着粥一起吃了,晃悠到宗主书房,毫不见外地坐过去帮着江锦把江澄这几日没批的文书都解决了,又晃悠去虞清的小筑蹭了一顿晚饭,拎着几屉小笼包回到自己的院子,红莲坐在台阶上等他回来,笑眯眯地接过他递来的吃食。


魏无羡也一撩衣摆在她身边坐下来,说:“等等吧,阿元回来再让江锦带他两年,莲花坞就要有新的主人了。”


红莲想了想,问道:“那宗主呢?”


魏无羡笑起来,道:“江澄啊——他大约是要学着泽芜君一样寄情山水吧,莲花坞实际也算是他的伤心处,不过是现在有了能让他牵挂的人罢了。”


红莲吃完了最后一个小笼包,慢吞吞地回屋里去了,魏无羡坐在台阶上仰着头去看天空,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他自顾自地想,我魏某人这一辈子,过得算得上不错,也不过是有点难过——但都没什么,我总算是陪在江澄身边了。




有了江锦帮忙处理事务,江澄就完全闲下来,某一天魏无羡早起去莲塘边看了看,发现江澄在小舟里正展臂去够一个莲蓬,他飞身跃过去,本就不大的船就摇摇晃晃地拥挤起来,江澄嫌热,一脚踹过去,他又故技重施地翻身进了水中,再把江澄一并拖下去,湿淋淋的两个人对视,江澄没绷住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魏无羡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两个人一同回去换衣服,碰上熬了一夜才审完账目的江锦,魏无羡甩了他一脸水,在江锦掷地有声的怒骂中指了指后面,江锦又看到湿淋淋的江澄,眼睛瞪得仿佛见了鬼。


江元回来莲花坞的时候江澄指人去云梦最出名的酒楼带回来一桌菜,又开了几坛窖里的好酒,江元已然到了当初江澄成为宗主的年岁了,他生得和江澄极像,两人站在一处便像是兄弟,金凌也在,揽着江元说有事情找兄长就成,舅舅不惯着你,金麟台的银钱你随便花。


等轮到魏无羡,他清了清嗓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元笑着抱了抱自己的义父,道,义父想说的我都懂,您便不用担心了。


虞清在一边和江澄小声说着什么,江澄偶尔点头附和一句,她就抿嘴笑起来,这时候天气已经转了凉,提议出去走走的时候江澄派了人去取夫人的披风,亲自给虞清系上带子,两人走在一处极赏心悦目,江元喝的有些多,和金凌絮絮说着乱七八糟的经历,魏无羡缀在最后自得其乐,顺手抱走了桌上剩的一坛酒。




江元二十岁那年行冠礼,江氏宗主的位子正式转给了他,江澄总算是脱去了一身束缚开始游山玩水,魏无羡寻了几次便又回去莲花坞安安稳稳地住下来。


他这具身子本就是借来的,早些时候修鬼道终究是损了寿数,红莲是个聪明姑娘,借着魏无羡教她的口诀能聚起来一些灵气,虽然天资问题结不得丹,也总算是延年益寿。魏无羡闲来无事掐指算了算,觉得红莲这姑娘还能给自己送个终。


江元的待人处事相较江澄来讲更柔和些,莲花坞如今势大,又有金麟台扶持,谅谁也不能看轻了他,江锦在先前的百家试箭里拔了头筹,他那朋友沈云帮忙将江家的账目也管得井井有条,江澄早几年还来了书信询问,往后便放下心来。


从江元二十五岁的年关开始魏无羡就断断续续地生起病来,红莲也不小了,还是一副年轻漂亮的样子,性子却稳了许多,魏无羡身体好一阵坏一阵,她听了这人的命令把天大的事情都瞒下来,看着自己从很年轻的时候就跟随的江家长老一点一点由内里开始展露出衰败的征兆。


魏无羡经过这几遭瘦了不少,他终于显出些老态,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大概就是苟延残喘,红莲莫名想起来后厨前两天捞上来的鱼,垂死挣扎果真直到亲眼目睹才能理解到某种怨毒的不甘来。




江元来探望过几次,都被她以魏长老不在拦了回去,江元还道魏长老不会骗他,当真放下心来,但他最近与一个金家的姑娘也算是两情相悦,同金凌这边说了一声,便要定下这门亲事来。


江澄不在,他拟好了书信打算去看过魏无羡便寄出去,到了魏无羡的院门前却又被红莲拦下来,他终于又起了疑心,道:“劳烦红莲姐姐通传一下,我......我要定亲了,这样大的事情总该和义父说一声的。”


红莲还想要拒绝,魏无羡已经披了件外衫倚在门口了,道:“进来罢。”


江元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跟在魏无羡身后走进来,魏无羡咳嗽两声,道:“阿元有什么事情么?”


“我要定亲了,”江元看着他,语气中已经带上一点祈求了,“义父不去看一看未来的宗主夫人么?”


魏无羡迟疑了片刻,说:“义父自然愿意......”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捂着嘴咳嗽,鲜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江元急忙扶住他,转身道:“红莲,去找莲花坞最好的大夫!”


魏无羡道:“阿元,我早年的确没听你父亲的话......走了邪门歪道,现在想来不过是逆天而行的报应,我本欲自己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了,也别教你们这样看我。”


江元急道:“义父,您这样如何让父亲放得下心来!”


魏无羡道:“罢了,我也不指望能一直瞒下去......不过别叫刘大夫他们白费精力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


江元愣在原地,片刻松开了手,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说:“你现在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莲花坞也会越来越好,义父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江元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早便泪流满面,只用袖子胡乱抹了两把脸,道:“我回去便给父亲传书,他定会有法子。”


江元前脚刚走,红莲进了门就见魏无羡已经倚着桌脚软倒下去。




魏无羡最后那段日子算得上是浑浑噩噩,迷糊的时候叫着江澄的名字,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红莲问他要不要传信叫老宗主回来的时候他又短暂地清醒过来,说自己死了干净,别叫江澄再为他伤神,到时就说自己外出云游,谁也找不到就是。


红莲冷眼旁观大厦将倾,魏无羡俨然交代后事,她平静地应承下来,转身出去掐了掐日子,眼眶发热。


某一天清晨魏无羡唤她进去,她便知道时候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传信符纸被她送了出去,她推门进去扶魏无羡靠在枕头上,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和你么……”魏无羡看着她,眼睛弯了弯,“没什么说的了,不过你要是想听些乱七八糟的,我也可以说。”


他也不等红莲的回答,说到底还是要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回溯一遍,他从前过得不算清楚,到了最后的时候却能将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细节一点一点如数家珍地絮絮讲述,他看着床顶的雕花,眼中却映出来莲花坞接天的碧色和摇曳的夏荷。


外面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红莲耳尖,能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大抵是老宗主回来了,果不其然,下一刻江澄就一脚踢开门踏进来,他带着一身水汽,湿润的发丝披在肩上,光影变换间又是尖锐漂亮的轮廓,魏无羡瞪大了眼睛。


不用人吩咐红莲便退了出去,魏无羡叹了口气,道:“江澄,你来啦。”


江澄显然气得不行,但偏偏又只能郁结着一腔怒火,劈头盖脸道:“你怎么不早些说?你先前不是还说什么抱山散人么?连找都不找便直接放弃了?”


魏无羡终于来了点精神,苍白的脸颊也蔓上来不详的血色,江澄好像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拽着江澄的手迫使他坐下来。


“江澄,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我快要死啦。”他笑起来冰凉的手指从江澄略宽大的袖口滑进去,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江澄的手指,道,“你别生气,先听我讲完吧。”




江澄的手有些颤抖,他反握住魏无羡的手,想要回身叫大夫,却又被魏无羡拦住,魏无羡竟然撑起身子来,急道:“江晚吟,你连我说的话都不乐意听了吗?”


他喘了口气,又重重倒回去,道:“我这一辈子其实说不上有什么遗憾……但我还是贪心,江澄,”他说,“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江澄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哑着声音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魏无羡道:“我自从回了江家,做事情都有我自己的私心。”


江澄眼睫一颤,又听魏无羡说:“阿元是个好孩子……”他到这里便有些得意地笑起来,“但是总归他的名字和我有关,婴者,人之始也,元亦为始……我算是将了你们一军。”


“夫人也是个聪明人,我们三个活过这一世,各人有各人的难过,”魏无羡道,“左右不过是谁比谁更惨些。”




江澄长出了一口气,魏无羡也转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什么空荡荡的地方,声音也弱下去,道:“你什么都看得清,你也早知道我会死在你前面。”


“我早该听你的,鬼道,还有别的什么……我虽是没有遗憾,总是想多看一看你的。”


“我知道。”江澄说,“阿元的名字阿清想了很多,只有这一个是我想的。”


他嘴角有魏无羡爱惨了的一点讥诮弧度,冷冷道:“我取的名字,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魏无羡的眼眶便红了,恨声道:“你出去!”


江澄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赶人,红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态度摆明了是要送客,江澄冷笑道:“莲花坞是谁的地盘,你叫我走我便走?”


魏无羡终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间漏出来,他用上了少年时候和江澄赌气吵架时候的语气,无理取闹道:“红莲,赶他出去!”


江澄狠狠抽了口气,转身就走,大门咣当一声关上,红莲扑上来扶住魏无羡骤然软下去的身体。


 


大门外拦住了不少人,阴暗的内室却只有他们两个,不知过了多久,红莲轻轻晃了晃他,小声道:“长老?”


他现在完全没力气了,脸上原本蔓上来的血色很快褪下去,迅速显露出苍白灰败的颓势,眼角却滚下来一行泪,哽咽道:“我若走了,他定会难过。”他这样想着,终于孩子似地嚎啕大哭,断断续续道,“我还没看够他,我总是想和他一处的……我、我还不想死……我不能死!”


他的泪水沾湿了红莲的衣裙,他颓然挣扎,像一条涸辙的鱼,红莲小心地用帕子去擦拭他的眼角,他还是固执地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哪怕痛苦又短暂地存留于世。


“江澄……”他说,“我不想走的。”




虞清是在第二天的清晨赶回来的,她先前回了眉山去拜见老夫人,回来时听了点绛的叙述,安安静静地去小厨房煲了一小锅莲藕排骨,趁热用了一点灵力隔开,小心地端去魏无羡的院子。


这一天阳光不错,荷塘还安静着,没有什么风,水面因为几条鱼的游动有一点细细的波纹。


江澄就站在魏无羡的门外,身上沾着露水,神色却是平静,见到虞清愣了愣,虞清微微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


红莲听得外面的动静,将门打开一条缝来,见到虞清便笑了笑,道:“夫人,长老请您进去。”


虞清端着那一点莲藕排骨汤跟着红莲转进内室,看到床榻上魏无羡的样子还是惊了一惊,轻缓道:“失去灵力护体,说是一夜枯骨也不为过了。”


魏无羡仰面躺着,道:“听说你炖了莲藕排骨。”


虞清笑了笑,盛出一碗来用勺子喂到魏无羡唇边,魏无羡别开头道:“心意我领了,你煮的我不想喝。”


虞清叹了口气,轻声问:“你有什么要交待的么,我尽力去办。”




魏无羡怔了许久,积聚起了些力气,慢慢道:“我死以后,直接烧成灰撒在莲塘就好。”


虞清没打断他,耐心地听着他说下去。


魏无羡又缓了缓,说:“有你陪着江澄……挺好的。”他嘴角勾了勾,又说,“阿元要定亲了,我还没见过他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还有红莲,你可要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虞清按了按他的手背,发觉指尖触摸到的皮肤已经余不下多少热度了,便道:“我懂。”


魏无羡看着她,眼睛很慢地弯起来,说:“江澄……”


虞清轻声说:“我都明白。”


魏无羡终于很轻地叹了口气,抱怨似地喟叹一声:“我总以为我没什么遗憾了,昨日一见他……心里竟完完全全挂念起来。”


他说到最后完全失去了力气,只喃喃道:“他在外面站了一宿,你记得给他煮碗姜汤。”


虞清落下一行泪来,抬手盖在他眼前,掌心便湿润起来。


“睡吧,”她说,“我知道了。”




魏无羡说的话虞清的确做到了,到最后也没教江澄看到他一眼,骨灰撒在了莲塘里,便算是在莲花坞沉眠了。


江元还怕江澄做出来什么事情,最后还是江澄自己枯坐几夜想通的,也没说什么,只道:“还不让我看,他什么样子我没看过?”


“不过第四……稍微比我好看一点,”他说,“不看就不看罢,谁稀罕。”


江澄将江河湖海都看了个遍,带着虞清在云梦的一个小镇住下来。


红莲嫁了一个莲花坞的散修,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魏无羡走的第十三年,莲花坞盛开了十里红莲。


便是他回来过了。








Fin.






江有汜终于完结了,作为我写完的第一个同人中篇对我来说还是有里程碑式的意义的,照例求一下评论。


唠一唠我最开始的想法吧,想看文的到这里直接就可以叉掉了,并没有什么彩蛋。最开始写江有汜大概是出于一种想让他们的人生轨迹再次重合的心理,我不太希望他们从今往后再没什么关系,却又觉得两个人到最后也不能走到一起。


这里写的澄清其实是很多人看不下去的一对,我也动摇过,但是这样的确是一个算得上是不错的结局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美满和遗憾,最后总体来说大家都还是平安顺遂地度过余生的。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  不我以,其后也悔。


不算很贴切,但的确就是一个[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故事。(假的,诗经江有汜你自己百度去)


羡澄真好吃,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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