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狗就是欠了江澄欠了江家怎么了

我爱你,但是不喜欢你。

【曦澄】六翮(10)

应如是:



  暮色四合,十二阑的染娘散工后三三两两上街游玩,丹楹刻桷的染坊空空荡荡,昏晖中竟有些寂寥。


  蓝曦臣说明了丹华来历,和江澄一起寻到十二阑,此时无人,正方便他们查探。


  江澄率先跃上墙头,院内紫藤比外面繁盛许多,还做了花架供它攀附,照料得很精心。数十道刨开的竹干曲曲折折搭连,源源不断引来活水注入染池,晾架挂满各色布帛,微微翻卷。


  晚风拂来草木香,无甚异样,比许多宅第都要宁和。


  江澄皱眉,暂时察不出古怪,不如先去看看丹华花。他正要举步往花田去,后门锁头响动,鹅黄衫子的老妇走进来。她神态安详淡然,步子徐缓,举动正常后顿时顺眼许多,看起来就是一个被岁月淘沥得睿智沉稳的普通老人。


  她走近染池,借月光照了照清妆淡抹的自己,轻轻一哂。


  江澄拉着蓝曦臣藏进藤花荫,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一直知道阿迎神智清明,也不惊讶,继续看她动作。


  蓝曦臣紧挨着他,淡淡温热隔着衣袍传到胸膛上。男子间体肤触碰本没什么,他却隐隐有种怪异的赧愧,像细绒挠着指尖,说不出是不适还是愉悦,不动声色向后避开了高挑的青年。


  江澄只当他挤得热了,依然看阿迎。


  她照了一会儿,口中传出叹息,度到池边取下两根挑竿,缓缓走向染月白的池子。


  他心头隐约有了猜测:白,是最能覆盖其他颜色的……


  果然,阿迎在青石池中搅动,几下便触到了什么,枯枝般的细瘦胳膊握住竿子用力一挑。


  一个半僵的中年男子露出水面,白色水珠从青紫的皮肤滚落。她爪子剧烈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折断,同时另一只手取过竹竿穿过尸体衣物,拼尽全力将他卸到地上。


  江澄透过花瓣仔细瞧着:男人筋骨萎缩,显然久病不治,并非溺亡;尸身没有灵体或怨气,可能已做过法事;未在水中漂浮,是新死不及膨胀。


  老妇身上没有血气,这人不是她杀的,男尸裹着布衣,可能是从贫苦人家购来,可她一个凡人为何要沾这些污秽?为了供养妖物?


  魂魄离体的尸身没有死灵怨气可食,又没有活人精血补养,非常鸡肋,那妖是混得多凄惨才会看上这东西?
  阿迎翻出一段麻绳扎在尸体脚上拖到晾架边,用力把另一段绳头丢过横竿,捡起绳头用力收紧。她颤巍巍地抖,像即将被吹离枝头的叶,卖力可怜得旁人都想忘记她在做的事上前帮忙了。


  终于,尸体离地三尺,她强撑着把绳子在木架上系紧,开始呼呼喘气,歇了一会又拿木桶在竹槽下接满水,把男尸洗净。接着进屋取瓷碗和片刃,在尸体脖颈熟练一割,黑稠的血流出,她用碗去接,毕竟是死尸,接了大半碗便不再有血流出。


  阿迎举锄向两位玄门仙首藏身的花架走来,蓝曦臣使障术隐了二人身形,退入旁边萝丛,看她刨坑掩埋了尸体,端起瓷碗又从后门离开。


  鹅黄衣裙自始至终没沾上半点秽渍,取血之事她定然做了许多次。


  染坊后门外七八引有一片巨大的紫藤林,繁花堆积如重重云山,今日正逢月望,轻紫纷飞如临仙境。


  这片藤林枝叶密密缠绕,但江澄看出主株只有一棵。


  独木成林,却察觉不到妖气,若是能有意隐匿形迹,那妖已成气候。


  阿迎在树前香案放下碗,拿出一把柳叶刀割开腕脉,鲜血滴入碗中,她折了一支枯藤搅匀,精准地走到朱藤主株旁,把血倾下,树前的泥土缓缓吸入,片刻后再无痕迹。


  淡紫花朵忽然簌簌飞起,清香带着细微腥气席卷,萝花落地时,香案上出现一个清俊的白衣男子。


  他眉峰细挑,容颜如雪,神态端庄——不像妖,倒似九重天上的仙人;坐姿斜二垮三,奈何生得实在好,便是一股清冽的风流意态。


  他眼眸阖着,冷淡音色绕在藤萝间:“我说过,就算你不能放血也别拿这些恶心的东西寒碜我。”


  阿迎出口的声音又变成了那种掐着嗓子的“娇俏”:“我也不想的,可月望到了,单靠我这点血肯定熬不过去,只能给你勾兑一下……”


  树妖早习惯了她矫揉造作的声音,仍忍不住皱眉。他终于睁眼,眸光泠泠看向她,见了那身鹅黄裙子眉间沟壑更深:“我也说过,这裙子不适合你,你配不上。”


  阿迎怔住,苍老的脸上现出心痛的茫然。


  男子见了,觉得话有些过,正纠结是拿话弥补还是一鼓作气断了她痴念时,老妇灿然一笑:


  “你说什么?姑娘我耳朵不好,听不清!”


    …………


  “随你。”


  那妖起身走向自己本体,不再理会她。


  满月下,阿迎挂着清纯满足的笑,说不出得诡异。


  蓝曦臣看向身边的人,江澄若有所思,没有松开两人相牵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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