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狗就是欠了江澄欠了江家怎么了

我爱你,但是不喜欢你。

【羡澄】无谓(四)

商冶:


*前文:      (一)(二)(三)



 


 


高门大户出了人命,死的又是当天出嫁的新娘,便不好将尸体带到县衙,这桩案件于是在夫家李氏府上审问。喜事变丧事,在座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江澄几乎不开口,直到抬女尸的衙役绊了一下才伸手扶了一把担架。此举却不知怎么惹恼了女方的娘,对方跌跌撞撞冲过来厉声吼道:"放开我女儿!杀人犯!"


 


他愣了一下,反教她死死掐住手臂狠命摇晃,"说的就是你!我的阿杏好好的坐在轿子里头,怎么你一接近她就咽了气……我要你偿命!偿命!"说着已扬手破空直冲江澄面门而来。


 


众人断没有预料到这位夫人情绪如此激动,更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乐得看好戏的,一时间除了瞠目结舌再无行动。魏婴在旁目睹一切,眉头微皱拦下了即将落下的手掌。寻常妇人与年轻修士的力气岂有可比性,对方右手霎时动弹不得,待要挣扎早被他向后一推,正稳稳落在急匆匆赶来的新郎官李翎胸前。


 


"您痛失爱女我可以理解,不过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师弟呼巴掌吧?"魏婴收起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显得有些冷漠,他不着痕迹地挡住身后的江澄,字字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李翎恐怕是所有人中最头大的一个,他一边躬身拍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丈母娘后背,一边不住致歉:"实在对不住二位,我岳母年事已高受不了打击,如有得罪请见谅。"


 


估摸他言语还算恳切,魏婴脸上山雨欲来的神情逐渐褪尽,变回惯常姿态,叹声道:"我不怪你,但眼下亟需将此事查清楚,您岳母要还是大吵大嚷动手,不仅妨碍揪元凶也对身体不利,至于怎么做,交由您做决断。"


 


李翎点头连连称是,招呼一声就引来两个婢女扶老太太下去歇息。他摒散闲人又折回来,解释说:"我妻子阿杏早年失怙,打小跟娘相依为命,方才岳母失礼之举实为泄愤,李某在这里再次道声对不住……"


 


"不必,"江澄抿嘴道,"只希望李公子能配合。"


 


"那是自然。"


 


魏婴轻轻暼了一眼,若无其事地问:"您似乎很冷静?"


 


李翎显然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他的用意,因而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与阿杏虽是指腹为婚,但见面次数极少,感情不算很深厚。当然我也只是终日与书为伴,没有什么心上人,这次成婚便想着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谁想到她竟遭毒手……她们母女俩应该不会招惹仇人,可如果歹人是冲着我们李家,那又为何对她下手?"


 


"这个么,就靠那位大人细审了。"


 


魏婴说这话时正面向撩袍坐定的知县,话止便听得上方惊堂木一拍正式升堂。


 


沈知县上任三年来也处理过不少案件,唯独这次牵扯的人员最为复杂,弄不好得出个流血事故。他捋了一下胡须,斟酌道:"相关人等都上堂来。"


 


"何必——"一个声音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同时本来宽敞的大厅突然涌进大量陌生修士。


 


来人身披红白炎阳烈焰袍,玉冠高束,剑眉星目,眉宇间便可推断和温晁是血亲。不过此人虽不比温晁那般油腻,盛气凌人倒更胜一筹,公然带着一批门生闯入,却悠闲得仿佛皇帝陪妃子逛后花园。


 


温荣皮笑肉不笑,挑衅似的望着沈知县,"沈大人,此事涉及仙门秘术,你即便审个三年五载也审不出结果,不如把案子交与我们,我保管给这家人一个交代。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露出迷茫神色。普通百姓对修士的确只曾远观不曾近触,莲花坞这种任由孩童出入游玩的实在是个怪胎。魏婴心想来者不善,温家的忒不要脸,口口声声说他来处理,由他来那还不是全部听他的。


 


沈知县忍不住发问:"你的意思是杀害云杏的并非凡人?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温荣,岐山温氏,这个之后自会有人与沈大人详谈。疑犯已经有了,榨出实话还不简单。"温荣趾高气扬惯了,哪能容忍别人一问再问,心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大手一挥指向不远处的江澄。


 


江澄顿时感到几十双眼睛全朝自己这儿看。他其实心中颇有些疑惑,鬼道应该是魏无羡最先研习,怎么会无缘提早出现?如果整件事情是温氏策划,那就意味他们已经掌握鬼道,而这群人虽个个横得要命,但是并没有出现魏无羡后期那种阴冷之感,气色也十分好。


 


那就另有其人。至于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闲的发慌,想通过他找莲花坞麻烦。这温荣貌似和温晁一样,都是温若寒留意的儿子,蹿出来怕是想在老爹面前邀功争宠。


 


江澄快速捋了一遍,抬头道:"凡事要有证据,难道我第一个发现人死了就是凶手?刚才仵作说云杏姑娘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可那时我还在天上飞呢,难不成千里割破了她的喉咙?"


 


"伶牙俐齿,"温荣嗤笑,"那你又找谁作证,你的同门师兄弟?"


 


"我去,你个乌……唔唔!……"四师弟白眼一翻率先爆粗口,三师弟眼疾手快不顾口水才捂住他的嘴,把之后的"龟王八蛋"塞回去。


 


魏婴一边给三师弟比个拇指,一边上前,不甘示弱叉腰摆出个地痞流氓架势,"那我师弟后来也一直在街上,你随便拉一个摊贩问问,他们都可以作证。哎你先别开口闭口法仙门秘术,我师弟今年才十五,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会几个隔空杀人的法诀?"


 


江澄心道我还真会,面上仍不动声色,配合道:"我与云杏姑娘素不相识无仇无怨,杀人要有动机,这你怎么说?"


 


温荣教他难住,慌张看向周围:李翎已知晓对方是来搅局,装傻不理会他,转身安慰双亲去了;同行的门生嘴上功夫稀烂,除了上来给他扇风擦汗别无他用;官府显然不想掺和这档子事,沈知县一言不发等着他自己往下说;其余人想必把这当成神仙吵架,从大气不敢出渐渐窃窃私语起来。


 


"反正你需要单独关押,等人证物证搜集齐了再放出来对质,否则保不齐你偷偷摸摸动手脚。"温荣憋了半天,憋出一番一听就无理取闹的话。


 


沈知县:"这就看这位小公子同不同意了。"


 


江澄余光扫着温荣身后手按剑柄蓄势待发的十几个门生,冷笑道:"悉听尊便。"


 


六师弟一下子急了:"不行二师兄,我们还是等宗主……"他踮脚从人缝里去拽江澄,结果衙役先一步给江澄套上了镣铐。


 


"普通玩意对他没用,"温荣命令手下,"你们来。"


 


刚铐上的手镣又解开,江澄手腕被重新反绑了几圈浸过符水的绳子,由李家管事引路、温荣领头押向后院。


 


"怎么办?"几个师弟互相交换眼色。


 


六师弟年龄尚小,头一反应就是找大师兄。


 


"笨,没用。"五师弟指了指盯着江澄离去背影发呆的魏婴,摇了摇头。


 


反倒李翎主动过来,宽慰说:"我让人尽量找一间舒适的屋子,一定不会委屈江小公子。各位也可以去我准备的房间休息,我想阿杏的案子没那么快了结。"


 


魏婴这才有了回应,小声谢过他,领着四个师弟到指定房间。终于没有外人,这几人的焦躁担忧顿时流露,急得挠墙。


 


四师弟挠着挠着便看见魏婴探头探脑像在找什么东西,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怪象。魏婴对着桌上的茶壶喊江澄,对着茶杯桌布凳子喊江澄,然后猛地躬身对着地面喊江澄,恨不得给灰尘也取个名字叫江澄。


 


"江澄?你在哪儿呢?吱一声!"魏婴满屋子搜索,嗷嗷叫唤。


 


四师弟:"坏了,大师兄傻了!"


 


五师弟:"不好,大师兄疯了!"


 


六师弟:"谁说的,大师兄分明是没保住二师兄气疯了!"


 


"别闹,大师兄真的在找二师兄,"三师弟哭笑不得,"还记得上次宗主教了一半的附物吗?二师兄肯定不会乖乖被关的,赶紧一起找。"


 


于是几个人都学着魏婴趴在地上,一声接一声呼唤他们的二师兄。魏婴被其中一两个刚开始变声的公鸭嗓吵得耳蜗疼,掸掸尘站起来想喝杯茶缓缓,忽然感觉胸前一动,忙激动地掏出来。


 


这是一串普通至极的红绳,是他之前买东西的时候人家送的赠品。上面原本吊着一个小小的桃核,后来一不小心脱落了,只剩短短的一截。现今它被赋予了一股灵力和神识,在魏婴摊开的手掌上艰难地翻滚了两圈,小蚯蚓似的拱了拱他手心,最后趴成一条直线。


 


几个人兴奋地凑过来:"这就是二师兄?那它现在是什么意思?"


 


四师弟举手:"我知道,二师兄摆这么直就是想让我们直接去找宗主,压死那个温荣!"


 


五师弟:"不对,这是个‘一’字,二师兄是想说他一个人也没问题,让我们别担心。"


 


六师弟:"我……"


 


魏婴:"你闭嘴。"


 


他移动了几步,手掌上的红绳跟着挪了挪,又走了几步,红绳依旧直指门口。魏婴低头思索片刻,灵光一闪,问:"你是不是要我跟着温荣查案?"


 


那红绳像是伸了个懒腰,慢慢地首尾相连变成一个圈。魏婴见状便嘚瑟地绽出一个笑,将它戴在手上急匆匆出了门。


 


"不是吧……这也能猜对?"四师弟呆若木鸡。


 


三师弟道:"你可别酸,咱们啊,比不上他俩的。还是快些传信叫宗主快来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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